爱的寓言——《鹤妻》

这是一个在日本流传很广的民间故事。动物报恩的母题也是我们非常熟悉的。仙鹤被贫苦男人所救，为了报恩变化成姑娘嫁给男人。为了贴补家用，她拔下自己的羽毛，织成布给男人卖钱。尝到甜头的男人，慢慢起了贪欲，全然没有顾及妻子因织布而日渐憔悴虚弱。鹤妻最后一次织布时被男人窥到自己的原形，于是离开了人间。

从人类的角度看，这是一则关于人性的寓言，从鹤妻的角度看，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寓言。我们不妨从鹤妻的角度来解读这个故事：雌性的鹤受到人的救治，感受到雄性人类的爱与温暖，动了凡心，因此选择了进入人类社会。但日常生活不是童话也不是诗歌，进入人间的鹤妻也不得不为柴米油盐、衣食温饱发愁。而男人一点点表现出来的愚昧、贪婪和自私，也让鹤妻的爱情理想逐渐破灭，最终在成全男人发财梦，完成报恩之后，两不相欠地离开了。鹤妻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们：爱，总是滋生于一次偶然的美好印象，厚重于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，而消弭于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。

本书最大的特色就是它的图画，据说赤羽末吉是画雪的高手，本书中也颇多意境深远的雪景。插画用斑驳的草纸，搭配圆润的线条和写意的水墨风格，无画似有画，画外似有境，画的意境与故事的节奏很好地融为一体。例如，男人第二次卖了布，高高兴兴回家那页，白雪覆盖的高山与昏沉的天空构成了压抑感很强的画面，似乎预示了情节将向不幸的方向发展。男人窥探到鹤妻秘密的那页，匍匐在隔间门下的男人服色混沌、姿势猥琐，而里面的仙鹤引颈长鸣，洁白的羽毛上点点殷虹的血迹，强烈的对比反映了人的卑微低下与鹤的纯洁高贵。还有最后鹤妻远走高飞的四页大跨页，既是阴天到晴天的过渡，也是冬天到春天的变化，更是人世到仙境的升华。和孩子一起阅读的时候，不妨慢一点，多给孩子一些欣赏和感悟的时间。

《鹤妻》，作者都是日本人，图赤羽末吉，文矢川澄子，翻译彭懿。来自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国际安徒生奖大奖书系，2014年5月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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