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徽因、张爱玲、凌叔华、陆小曼、谢婉莹(冰心)、萧红、史良(法学家、中国第一个女部长)、盛爱颐(实业家)、吴健雄(核物理学家)……
她们或在文坛举足轻重,或在政坛独树一帜,或在商界大展拳脚,或在社交场上如鱼得水。
她们用实际行动,诠释了秋瑾的这两句诗,“休言女子非英物,夜夜龙泉壁上鸣”。
而在她们之中,还有一位女子,一生的经历堪称“奇绝”。
她是女权运动的首倡者之一、中国女子教育先驱、中国第一位动物保护主义者、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位女编辑、开创近代教育史上女子执掌校政先例、“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”……
她给袁世凯当秘书,她和袁克文(袁世凯二子)谈恋爱,她写词怒斥慈禧,她从商成女富豪,她办女校,倡女权。
“绛帷独拥人争羡,到处咸推吕碧城”,她的名字叫——吕碧城。
公元1895年,时任江宁布政使、两江总督的樊增祥,收到了一封特殊的求助信。
之所以说它特殊,是因着这封信来自于一个只有12岁的小女孩,信里的内容却分明字字泣血,不像是一个12岁女孩可以写出的。
“樊伯父亲启,自先父去世,族人以无后为名强占吕门田宅家产,今竟幽禁家母,吕氏一门,徒留四名孤女,望伯父念及与先父同门之情意,救家母于水火,碧城泣血百拜。”
1883年,吕碧城出生在一个簪樱之家,父亲是光绪三年的进士。
在满屋书香的熏陶下,吕碧城颖悟早慧,诗、书、画、音律无不精通,于作词最为擅长。
字里行间,隐隐有刀剑铮鸣声。此时,便已可看出吕碧城不同于凡俗女子的志向。
也是在那一年,吕父撒手人寰,留下柔弱的妻子和四个尚未成年的女儿。
由于吕家没有子嗣,“无后不得继承家产”,曾经亲切热络的族人亲属,遽然间就变成了一群血红着眼睛的猛兽,紧紧盯着吕家丰厚的家产,直欲吞之而后快。
柔弱的母亲被族人幽禁,姐姐们也都吓得瑟缩一团。从那一刻起,吕碧城就明白了:
一个人越是柔弱怯懦,就越是会招致别人肆无忌惮的欺辱。
强者怯懦,挥刀向更强者;弱者怯懦,却挥刀向更弱者。血缘亲情在利益面前,常常不堪一击。
吕碧城擦干了眼中的泪水,脸上渐渐呈现出一派刚毅之色。
她提起笔,写下一封封书信,向父亲的朋友和学生们告援。
樊增祥接到这封信后,立即驰援,安徽各级官员不敢怠慢,囚禁多时的吕夫人终得以脱险,家产之争也得到了妥善解决。
城中诸人纷纷夸赞吕碧城“小小年纪即有如此胆魄,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。”
然而这话传到当时与吕碧城有婚约的汪家(吕碧城9岁时,两家缔结婚约)时,赞美反倒变得刺耳。
在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年代里,一个女子还这样小的年纪就敢跟族人相斗、四处找人告援,将来长大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“败坏门风”之事,更不必提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了。
再加之吕父一死吕家败落,汪家更是要趁机摆脱这个烫手山芋。
即便那时的吕碧城已经颇具男儿都不遑多让的果决勇敢,但遭到退婚对一个女子来说,仍不可不谓一个奇耻大辱。
此后,由于在家族中失去地位,母亲不得不带着吕碧城姐妹四人,投奔到任溏沽盐运使的舅舅严观笙家里。
她过上了同林黛玉一般寄人篱下的生活,可她的性格、胆识与气魄,却注定了,她和林黛玉是不一样的。
民者,国之本也;女者,家之本也。凡人娶妇以成家,即积家以成国
1904年的中国,新思想、新文化滚滚涌入。在仁人志士的呼吁下,女学也渐渐兴盛起来。
时年21岁的吕碧城,也接受了新学的许多熏陶,渐渐萌生了去天津求学的想法。
没想到,舅舅不待她话音落下,脸色便沉了下来,愠怒地说:
“不准去!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,岂不徒让外人耻笑。”
凭什么?男儿便能仗剑烽烟戎马中,女儿却只能枯守深深庭院,日日年年;
凭什么?男儿便能书生意气挥斥方遒,女儿却只能相夫教子度此余生;
凭什么?男儿便能做国之乔木伟岸挺拔,女儿却只能如无根兰花弱质飘萍。
她不,她不要做母亲那般弱质纤纤、受人欺辱,她要过不一样的人生,走不一样的路,活出不一样的自己。
一个月光皎皎的夜里,她带着一份决绝离开了舅舅家,只身一人踏上了赴津的火车。
那负气出走的身影,奔向的是一个未知而广阔的天地,更是一种精神上与压制女性的封建礼制的彻底决裂。
来到天津,举目无亲、身无分文的吕碧城一时间陷入了惶惑中。
现在她该怎么办?家是来时路,她已不会再回去了,视野里唯有前方,哪怕前方尚是一片迷雾。
她忽然想到舅舅署中的秘书方君,他的夫人住在天津滨江道的《大公报》报社。于是,她提笔向她写了一封信,言辞恳切,寻求援救。
这封信恰巧被《大公报》总理英敛之看到,他深为吕碧城的才华折服,立即决定亲自前往探视。一番交流后,英敛之对吕碧城的钦佩更盛,遂聘请她成为了《大公报》的见习编辑。
吕碧城由此成为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位女编辑、第一位女性撰稿人,堪为划破历史苍穹的一颗闪亮的流星。
而她也未曾辜负历史赋予她的重任,甫一发声,顿如雏凤清鸣,音振千里。
她写下《敬告中国女同胞》、《论提倡女学之宗旨》等文,发女子先声,鼓吹女子解放。
“民者,国之本也;女者,家之本也。凡人娶妇以成家,即积家以成国。”
“夫君之于民、男之于女,有如辅车唇齿之相依。君之愚弱其民,即以自弱其国也。男之愚弱其女,即以自弱其家也。”
1908年,随着光绪帝与慈禧太后先后亡故,病入膏肓的大清王朝已是药石难医。国人皆为此惶惶不安。却在这时,有人在报上发表了一阕《百字令排云殿清慈禧后画像》:
在这首小词里,她对慈禧太后毫不讳言地予以痛斥,说她在位半个世纪,将大清江山搅得天翻地覆,把边疆领土、无数银钱拱手让给贪婪的帝国列强,纵然到了阴曹地府,想也无颜去见汉朝吕后、唐朝武后。
此词轰动一时。要知道当时清王朝还没有灭亡,众人即便与她有同样想法,也多不敢言,却唯有她一番疾言厉语毫不讳言,直是女中豪杰。
其在文章中流露出的刚直率真的性情和横刀立马的气概,深为时人尤其是时代新女性的倾慕,一时间,出现“绛帷独拥人争羡,到处咸推吕碧城”的盛况。
吕碧城也迅速在文坛声名鹊起,前方的迷雾终于慢慢消散,她正走在自己开拓而非别人安排的路上。
1903年,直隶总督袁世凯让天津教育家傅增湘创办天津女子学堂。在严复的鼎力举荐下,袁世凯决定让吕碧城协助傅增湘筹办女学。
1904年11月7日,北洋女子公学正式成立,吕碧城出任总教习(教务长),负责全校事务,兼任国文教习。据说当时入学的女生有30人。
两年后,北洋女子公学增设师范科,学校更名为北洋女子师范学堂。由于吕碧城两年来的杰出表现,被傅增湘提名出任校长。
于北洋女子师范学堂凡8年,她为推动女子教育、鼓吹女子解放不遗余力。不仅操持校内行政事务,还亲自为学生授课,将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处与西方民主进步的科学思想相结合。
她始终认为:中国要想强国,必须团结四万万人民,绝不能忽视二万万女同胞,为此要解放妇女,男女平权。
这个学校也成为了中国现代女子教育的发源地,培养了诸多人才:邓颖超、刘清扬、许广平、郭隆真、周道如等。
吕碧城更是被誉为“北洋女学界的哥伦布”,其“功绩名誉,百口皆碑”。
爱情并非生命的全部。爱一个人爱到丢失了自己,那不是她
1907年7月15日凌晨,近代民主革命志士秋瑾在绍兴轩亭口就义,年仅32岁。
她一生宣扬女学、鼓吹女子解放,成为第一批为推翻满清政权和数千年封建统治而牺牲的革命先驱。
在其牺牲后,无人敢为其收尸,人们都缄默不言,中国报馆“皆失声”。
唯有吕碧城冒着被牵连杀头的风险,设法与人将其遗体偷出掩埋,暂放在卧龙山下,后又委托吴芝瑛、徐自华等人迁葬在西湖边上。
在吕碧城南游杭州时,又再次拜谒了秋瑾墓,百感交集中,写下了一首《西泠过秋女侠祠次寒山韵》,缅怀挚友:
之后更用英文写下《革命女侠秋瑾传》,发表在美国纽约、芝加哥等地的报纸上,引起反响巨大,也使自己屡屡身陷险境。
而在当时,助吕碧城从险境逃生的,正是袁世凯的二公子、“民国四公子”之一的袁克文。
袁克文,字寒云。而他的性情也正契合了他的字,不关心政治权力,反是钟情于风花雪月、流连于诗词歌赋。
他师从严修、方地山等名士,在诗文、书法、昆曲上均有造诣。且爱好藏书和古玩,精于鉴赏。
一次宴会上,她身着一袭宽松洁白的舞衫,头上插翠羽数支,随着音乐与舞伴翩翩起舞,宛如九天仙子,一时惊艳四座。
当时,对吕碧城钦慕的人很多,英敛之、樊增祥、易实甫、李鸿章之侄李经羲等都对她心心念念。
袁克文虽在风月场上阅人无数,似吕碧城这般的女子却是少见,因此一见倾心。
他不仅常常邀吕碧城一同出游,为她填词写诗,还向父亲袁世凯大力举荐吕碧城,使之成为总统府咨议,有权参政,且能自由出入中华门。
这般的深情厚谊,加之袁克文那种落拓不羁、风流倜傥的做派,不能不让吕碧城心动。
▲“民国四公子”:袁克文、张学良、爱新觉罗·溥侗、张伯驹
她是那般崇尚个性自由的女子,她的一生都在为女性独立解放而发声。
她要的爱情是“一生一代一双人”,是“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”,是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”,且不说袁克文已有妻室,只他那般流连风流场的浪荡姿态,她便已不能接受,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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