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藏文墨怀如谷,腹有诗书气自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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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以后,在冰天雪地的永州,我依然会想起春暖花开的长安,想起那个性格爽朗的青春少年。
他站在和煦微醺的春风里,朝气蓬勃,大声向我笑着说道:“同学,你是柳宗元吧?我叫刘禹锡,字梦得,我们交个朋友吧!”
我不知道,此刻我们的人生剧本已经写好,命运已被上天安排。
我叫柳宗元,字子厚,出身名门望族,是个集官二代、富二代和超级学霸为一身的天之骄子:
30岁调回京师任监察御史里行,从而进入最高核心政治圈。
然而,我却忘记了,所有姹紫嫣红开遍,刹那间都付与断井颓垣。
公元805年,一场大刀阔斧的永贞革新,成为我命运的分水岭。
这场“二王刘柳”革新以匡扶社稷为己任,整顿吏治,废除苛捐杂税,以期开创一个风清气正的政治局面。
由于宦官和官僚集团的疯狂反扑,仅仅180多天之后,改革便宣告流产。
“二王刘柳”集团的骨干老大哥王叔文被赐死,王伾被贬后病亡,我与梦得等八人被贬为远州司马,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二王八司马事件”。
这一年,我32岁,却似乎已经用光了人生所有的好运。
北雁南飞,黄叶飘零,我万念俱灰,踏上了贬往永州的漫漫征程。
孤独,可怕的孤独,无法排遣的孤独,如毒蛇般噬啮着我伤痕累累的心。
到达永州不久,因为水土不服,慈爱的老母亲因病去世。
一个个让人震惊的噩耗接踵而来:“八司马”之一的凌准病死贬所连州;我刚满十岁的女儿不幸夭折;老朋友吕温病逝于衡州……
我边写祭文,边失声痛哭,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最终结局。
自亲友相继去世后,30多岁的我健康状况日益恶化,时常气短胸闷,视力模糊,行则膝颤,坐则腿麻,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。
曾经风华正茂、挥斥方遒、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少年,似乎将要日薄西山。

他的日子并不好过。但他天生乐观,是个打不死的小强,经常发信息鼓励我:
自古逢秋悲寂寥,我言秋日胜春朝。晴空一鹤排云上,便引诗情到碧霄。
“子厚,不要在寂寥的秋天伤悲了,晴空万里,仙鹤凌云时,不如就趁着雅兴,喝喝酒,观观景,写写诗吧!”
是啊,我已经跌入人生最低谷,但同时也是触底反弹的机会;我已经一无所有,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?

但是永州太小,我见到一座山,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。
可是翻过去之后,我发觉没什么特别,山的后面还是山。
那年冬天,大雪纷纷扬扬,漫天飞舞,山路被堵塞,江面被冰封。
此时的我,突然兴致大发,便孑身一人,驾一叶扁舟,戴一顶箬笠、披一身蓑衣,去江边钓鱼。
我就一个人顶着刺骨寒风,冒着漫天大雪,安静地钓着鱼。
好久好久,我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身处何方,忘记了自己是谁。
这时候,我突然收到了梦得的消息:“子厚,你还好吗?”
一刹那,我豁然开朗。我突然放声大笑,笑声响遍空旷无人的山野。
千百年来,这首小诗被称为最孤独的诗歌,因为它写尽了“千、万、孤、独”。
可我要告诉您的是,它写的是孤独后的醒悟,醒悟后的成长。

从此,我开始接纳孤独,并把自己融入永州这片沃土,一住就是十年。
在这十年间,我关注民间疾苦,发出了“苛政猛于虎”的呐喊,更是创作了《永州八记》、《黔之驴》等千古传诵名篇。
因此,当地老百姓都认定我是真正的永州人,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块土地。
十年阔别,梦得的鬓发已经发白,我的身体也每况愈下。
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只要回到长安,我们就还有机会。
然而,梦得还是那个初心不改的梦得,他的一首讽刺朝中小人的《玄都观桃花》诗,再次击碎了我们的十年长安梦:
宪宗与当年的政敌们,又一次把我流放到比永州更远更苦的地方:柳州。
在柳州的四年,我开始享受孤独,并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。
我将多年的施政本领和贬谪流放锻造的诗情,融会贯通,在柳州肆意挥洒。
我兴办学校,解放奴隶,破除陋俗,挖井开荒,为百姓做了大量实实在在的事。
由于阅历愈加丰富,我的文章越写越好,学问越来越大,以至于全广西的学子,纷纷追随着我,以我为师。
只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,我会想起梦得,想起那一帮老朋友,想起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。
一千多年后,有位名叫加西亚·马尔克斯的人在他伟大的《百年孤独》里写道:
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。无论是我们出生、我们成长、我们相爱还是我们成功失败,直到最后的最后,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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